她只记得自己在生知梅的时候，在那般剧痛的情况下，自己也只是叫喊而没有哭，后面的孩子不是头胎，生产得更顺利，就更没有哭了。
好半晌后，安氏才终于平复了内心的情绪，开始擦眼泪。
就在这时，她听到了门口响起的脚步声。
她对几个孩子的脚步声都很清楚，一听就听出这是大女儿沈知梅的脚步声。
安氏慌忙擦了擦眼泪，正想开口让女儿别进来。
“吱呀——”
门已经被打开。
“妈，雨哥儿已经睡下……”
沈知梅关上门后，开口道，说到后面却是戛然而止。
因为她注意到了安氏通红的眼眶。
虽然匆忙擦去了眼泪，但刚刚才大哭过一场的异样可不是那么短时间能消去的。
沈知梅的心上像是被什么东西叮了一口。
这一刻，她忽然意识到母亲并不是真的冷心冷情，吃斋念佛到消去了七情六欲。
她还是爱雨哥儿的，也还是爱他们的。
此时此刻，她甚至是高兴的，就好像一个缺爱的小孩，终于发现了父母爱着自己的证据。
“妈，你哭过了？”
沈知梅微笑着向着安氏走去，走到一半却是突然变了脸色，几步上前，抓住了安氏掩在袖袍下的左手。
“妈！你这是要做什么？”
只见安氏的手中正紧紧攥着一把剪刀。
安氏下意识地想挣脱，难得的在女儿面前有些许慌张和一丝的不自在。
“妈，你该不会是想——”
沈知梅的脑海里忽然回闪起了之前和黑衣人对峙的画面，当时因为揪心于雨哥儿的安危而没有心思关注其他，现在细细回想起来却是发现当时母亲就一直将左手藏于袖中了。
她很长时间都没看到母亲的左手了。
安氏沉默了，半晌之后才开口。
“虽然已经做了取舍，但我这个当妈的，又怎么能让孩子一个人孤零零的上黄泉路呢？”
沈知梅一下子怔住，她忽然意识到，原来打从一开始，母亲就做好了决定，一旦雨哥儿有什么不测，她会陪他一同赴死。
想到自己先前还对母亲有所埋怨，对她的爱还有所怀疑，这一刻，沈知梅心中当真不知该如何是好。
无地自容，无法自处。
“妈……”
沈知梅将剪刀从安氏的手中卸下，用力抱住了她。
差一点，就差一点，她就会成为一个没妈的孩子。
安氏难得地露出温情的一面，轻轻拍了拍沈知梅的背。
“没事……没事了。”
……
县政府，前院里，灯火通明。
黑衣人的尸体躺在木板上，就搁在前院的草地上。
尸体四周，陈知事、苏怀义等洪洞县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围成了一圈，沈观雨被绑架一事闹出的动静不小。
原本倒也不至于县里有头有脸的人家都出面，最多是几个与沈家有旧的人家，出于人情世故派些人来。
但这不是沈观夜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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