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煜回房后,一夜未眠。
次日早饭他也只用了两个豆腐皮包子,便再吃不下。
秋昙病了这些日子,秦煜忙着料理那些庄头管事,守诚只好日夜伺候,跟着他陀螺似的转,也清减了一圈儿,本以为好容易能歇会儿了,又闹出这一件,他心里也不好受,一面收拾碗筷一面劝他,“二爷,您要不信秋昙姐姐,便去问她,问出个子丑寅卯来,总好过憋在心里,茶不思饭不想的,伤了自己的身子。”
秦煜哼笑,“不过今早的饭菜不合我意,少吃了几口,怎么就是为她茶不思饭不想?”
守诚哪还敢说话,只连道了三声是,端着梅花朱漆小托盘下去了。
随即,秦煜自己转着轮椅,去了书房……
他转到书案后,着手铺下一张雪浪纸,用镇纸压住,而后从毛笔如林的青玉山水笔筒中挑了支大蟹爪,蘸了墨。
墨汁儿直滴在纸上,他也没想出来究竟如何落笔,于是将那大蟹爪丢回琉璃水缸里去。
不多时,守诚便回来了。
秦煜为不使守诚以为他是为秋昙烦闷,便随手拿了本《诗经》在手里,做样子翻看起来。
一翻,正好翻到《蒹葭》那一页,他觉这诗句上的每一个字,都好似在笑话他,终于他将书本一合,扔回书案上。
守诚将他的烦躁都看在眼里,忍不住想笑,又不敢笑。
试问二爷这样一个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人,何时如此失态过,嘴上说不是为了秋昙,其实不为了她还能为什么?
横竖他是不明白,有什么事去向秋昙问清楚不就是,自己想破天来也想不出所以然啊!二爷不是个做事直来直去的人么,此番怎么拖泥带水起来?
然而情之一字,就是这样害人,原先利落干脆的,碰见这个也优柔寡断,原先眼睛里揉不得沙子,这会儿也宁肯这粒沙子装在眼睛里。
他若不问,当做什么事也没有,心里便始终留着一根刺,刺痛自己的心,问了,真问什么出来,撕破脸皮,往后如何面对?是把她赶出去,还是自己骗自己,继续留在身边呢?
最好是她不承认,最好是什么事也没有,可真的什么事也没有么?
正犹豫不决间,忽听得外头传来莺儿的声音,原是来传老太太的话,请他去前厅见客。
秦煜纳罕,又不是过年过节,哪家的亲戚要会他?
于是,理衣整冠之后,秦煜便命守诚推他去了前厅。
此时春晖堂里,一身茶褐色片金缘五福捧寿长棉衣的老太太坐在上首,正和颜悦色地同右下首一着石青色官服的男子说着什么。
这男子同他父亲年纪相仿,却面目清秀,书生气派,一看便知是翰林院出来的。他见秦煜过来,捋着髭须,上下打量秦煜,目光在他双腿上定了一定,便立即移开,笑向老太太道:“这便是煜哥儿吧,多年不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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